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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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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乘風前輩也說過,這佛門法印在楚苕手中是福也是禍,誰也無法保證楚苕會不會在這法印之下魂飛魄散。

聽楚苕說完,宿元生好歹放下了一點心,又和她多說了幾句,倒是並沒有詢問沈烏為何是魔修的事情,也沒有詢問楚苕和對方真實的關系。

他收下了楚苕給的那些丹藥,在楚苕離開之際叮囑了許久。

有那麽一瞬間,楚苕總感覺他是在布置後事。

這種感覺很不好,尤其是在她從宿元生那裏出來之後,又碰上宗門內的其他人,所有人見到她的時候明顯都是高興的,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可又免不了會有一些黯然。

也有一見到她便紅了眼眶,告訴她哪位師兄師妹隕落了……

其實很多弟子的名字她都不記得,也從來沒有見過,或許有聽過名字的,可也想不起來是哪一個,即便是這樣,她的心情還是受到了影響。

以至於當天璣散人派人來請她過去商議事情的時候,楚苕一進去,在座的人便都楞了一下,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間都在詢問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麽為何她的臉色有些冷。

任人都能看得出來楚苕此刻的心情不大好。

楚苕的位置在前面,和大悲法師等人坐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誰安排的,她身旁左右全都是佛修,她一坐過去,旁邊的大悲法師和乘風就都看了過來,眼中帶著幾分關切。

尤其是大悲法師,明明才見過不久,當時楚苕的臉色還不是這樣的,怎麽這會兒突然就變了。

他略微一思索就大概明白了,低聲念了一句佛號,沒有多問。

楚苕坐在椅子上,擡了擡眼皮,問道:“商議的如何?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她這麽主動反倒讓其他人楞了一下,但很快就有人反應了過來,將她回來之前已經商議出來和她說了。

靠著他們從陰地平原帶回來的玉簡,乾坤谷的人最終完善了修補計劃,甚至修補大陣所需要的材料也由大家互相湊一湊也幾乎湊齊了,現在就是要知道具體有哪些陣眼被破壞了。

確認這些陣眼的數量和位置後,他們才好計劃從哪裏開始,分配哪些人前去。

“什麽時候去確認那些被破壞的陣眼?”楚苕問道。

天璣散人看向她,道:“這一步就先難住了我們。”

那些陣眼被破壞,就意味著已經和魔界那邊連通,從陣眼中湧出的魔氣無數,附近更是彌漫著濃郁的魔氣,那些濃郁的魔氣即便是佛宗的諸位想要靠近都有些困難,更別提其他修士了。

其他修士要靠近倒是也可以,修為不能太低,還得有能抵禦魔氣的護身法寶才行。

“護身法寶我們也已經統計了一下,倒是準備了幾份,但人選還沒有完全確定的。”天璣散人道,“此次也是為了確認人選。”

只有確認了被破壞的陣眼位置和數量,他們才能接下來的計劃布置,後面才能進行下去。

話說到這裏,楚苕也明白了他們的意思,眼皮擡了擡,道:“我可以去探查,但不可能是我一個人去做這個事情。”

被破壞的陣眼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那些陣眼附近肯定還有魔物駐守,她倒是不擔心那些魔物,只是一個人去探尋肯定需要耗費更多的事情,比不上多幾個人分頭行動。

“這是自然。”天璣散人連忙道。

見楚苕應下此事他們就已經松了口氣,當即就將地圖拿了出來。

所有魔氣覆蓋的區域已經被標了出來,其中也標出了十幾處地方,這十幾處地方是已經確認了有陣眼存在的,但仍舊需要有人前去確認。

而還有好幾處地方因為之前並沒有宗門在那裏駐紮,可魔氣濃郁程度確實也不低,再加上還有其他的傳言,以至於現在也無法確定這些地方到底有沒有陣眼存在。

最主要的部分也就是這些。

商議結束之後,天璣散人等人又給了楚苕等人準備的時間,過幾天再在此處重新碰頭,到時候便要正式出發了。

楚苕回到望月宗所在的地方,和宿元生說了此事之後便開始閉關,清點了一下自己身上有的東西,又確認了一下陰眼之獸的狀態,見它還在沈睡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的過來。

倒是之前三頭烏建議她將陰眼之獸和破裂的白玉小盒放在一處,那些從盒子裏面溢散出來的陰氣十分精純,也別浪費了。

楚苕之前有些顧慮,這會兒思索了一下,還是將陰眼之獸和白玉小盒放在了一處。

剛將這兩者放到一處,原本蜷縮著不動的陰眼之獸就伸了個懶腰,緊接著自己爬到了白玉小盒上面,就趴在那道裂縫處呼呼大睡起來。

肉眼可見的,所有從白玉小盒中溢散出來的陰氣全都進入了陰眼之獸的體內。

看著這一幕,楚苕也算是滿意,將陰眼之獸和白玉小盒一同放入了陰籠內,這才出去找三頭烏和沈烏。

她一找到兩人,還未出聲,沈烏便道:“我和你一道去。”

“好。”楚苕對此也沒有什麽意見,他既然主動提了,她便也應了下來,緊接著看向了三頭烏。

三頭烏卻搖了搖頭,道:“那裏的魔氣太過濃郁,我心裏也有執念,我若是去了,心境一定會受到影響,我不去。”

它可不想在飛升歷劫之前再影響自己的心境,要是留下了後患,那它成功飛升的幾率就更低了。

楚苕也清楚它在顧慮什麽,倒是也沒有非要求它一起去,她心中其實也有顧慮,就是想著三頭烏對它師父肯定還有執念,萬一它到時候沒有守住心境,入了魔,她可攔不住它,反倒還給自己添了大堵,得不償失,所以還是算了吧。

更何況,他們要去的只是確認那些陣眼的位置和數量,也不用那麽多人,她和沈烏兩個去就已經夠了。

過了幾日,楚苕再次被請了過去,這一次沈烏是和她一道過去的。

等在那裏的天璣散人等人看見沈烏和她一道出現也都沒有說什麽,心中了然,將一份地圖給了楚苕,地圖是全部的地圖,但她也不是要負責全部。

加上楚苕,要去的一共有五撥人,五撥人各自劃分了區域,只需要確認好自己負責的那塊區域就可以回來了。

而除去楚苕之外,另外的四撥人無一例外全部都是佛修。

在出發之前,楚苕耳中傳入一道聲音,她神色微動,朝天璣散人那邊看了一眼,朝對方微微頷首,嘴唇微動。

片刻後,楚苕等人出發離開,天璣散人和大悲法師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離開。

“道友方才已經提醒過楚道友了?”大悲法師問道。

天璣散人應了一聲,輕嘆口氣,“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只是楚道友似乎對她那個徒弟十分信任。”

頓了一下她又道:“咱們也不必多操心,左右楚道友手中還有佛門法印在,要是她那徒弟真的出了什麽變故,應該也不會幹擾什麽。”

只要楚苕能夠狠得下心來就行。

這句話天璣散人並沒有說出口,大悲法師卻也明白,低聲念了一句佛號。

“她跟你說什麽了?”沈烏側臉看向楚苕問道。

楚苕盤腿坐在青雲獸的背上,也沒有瞞著他,將出發前天璣散人特意傳音給自己的那些話說了:“她說就算你是魔修,可靠近陣眼的地方魔氣濃郁,以你的修為未必受得住那裏的魔氣,一個不慎就容易喪失神智……”

“那你又是怎麽和她說的?”沈烏沒有絲毫的訝異,似乎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一手支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繼續問道。

相比起來他更加好奇楚苕是怎麽回答天璣散人的。

楚苕瞥他一眼,淡聲道:“我自有分寸。”

等一會兒她沒有再出聲,沈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就這?”

“不然呢?”楚苕蹙眉,眼看著四周的魔氣已經開始濃郁起來,她便將青雲獸給收了起來,和沈烏繼續朝目的地飛遁而去。

兩人的遁速雖然比不上青雲獸,但速度也不慢。

不過兩日的時間他們就已經到了楚苕負責的那片區域附近,楚苕直接放開了神識,一邊朝著離自己最近的陣眼而去一邊註意著附近的動靜,以免錯過一些原本藏在野外的陣眼,亦或是附近有魔物潛藏著。

“常簫從他宗門那位老祖身上得到的東西不少,難道就沒有整個大陣的圖紙?”沈烏跟在她的身側,左看右看,有些百無聊賴,“既然有圖紙,那直接從圖紙上面確認這一塊地方有多少陣眼不就好了?犯得著再多跑這一趟?”

“有圖紙。”楚苕淡聲道,在離最近的陣眼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召出了自己的破劍,冷眼看著前方聚集在陣眼附近的魔物。

這個問題她一開始就詢問過天璣散人等人,才知道乾坤谷那位老祖雖然有修補大陣的法子,但是有關於大陣的圖紙卻只有一部分。

遍布三大陸的大陣有多龐大常人簡直難以想象,而要布置這麽一個大陣以一人之力是很難完成的,尤其是在當時那樣緊急的情況下,所以這整個大陣其實是由十幾位陣法大師一同布置的。

每人負責的區域不同,而乾坤谷那位老祖負責的那片區域就是以乾坤谷為中心向外擴散的一片地方,他手中的圖紙也只有那一片地方的,這才有了楚苕等人這一行。

她一邊淡聲朝沈烏解釋著,一邊握著破劍朝著前方一揮,一道劍氣橫掃而去,只聽見無數細微的“噗”聲響起,前方聚集在陣眼附近的魔物便全都死在她的劍下。

輕而易舉解決了這些魔物之後,楚苕便飛身過去,將陣眼檢查了一圈,確認沒有什麽問題後就打算朝下一處地方去。

“等等。”沈烏突然攔住她。

楚苕側臉看過去,眼中帶著疑問。

“來都來了,幹脆把你落在這底下的東西也一並帶走吧。”沈烏笑瞇瞇道。

他這一提楚苕也就想起來了,自己的屍骨還在煉魔淵底呢,確實是該拿回來了。

但她略微一思索,還是打算晚些時候再取,道:“等完成了這一趟的任務再說,反正它在底下躺著也挺好,我現在有佛門法印在手上,貿然將它給取回來,萬一牽動了這道法印就麻煩了。”

他們這一趟求的是順利,能少點麻煩就少點麻煩的好。

更何況,她的屍骨一直在煉魔淵底下躺著,有那些魔氣滋養著,躺得好好的,她也不急著這一時。

見她自己都不急,沈烏也不再多說。

兩人就繼續往前,很快就到了第二個陣眼處……

相比起楚苕和沈烏這邊的順利,其他人就沒有這麽順利了,免不了在陣眼的附近遇上元嬰期的魔物。

再加上這裏魔氣濃郁,這些元嬰期魔物在這樣的情況下實力更強,也愈發難以對付,即便佛宗對其有克制,可在這種情況下對付起來還是有些棘手。

還得時刻註意著會不會驚動更多的魔物過來。

但奇怪的是,每一處陣眼似乎已經被這些魔物給瓜分了,任由這處地方鬧得動靜再大也始終沒有其他魔物過來,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他們也來不及思索,只能趁著機會趕緊將自己的人物完成。

眼看著將已知的陣眼都已經確認無誤,只剩下一處不確定有沒有陣眼的地方需要楚苕和沈烏去走一遭,在前往那處地方的時候,楚苕突然停了下來,微微側臉看向不遠處。

這裏離魔柱已經很近,四周都是黑色的濃稠魔氣,仿佛身陷於一池濃墨之中,不見天日,沈沈悶悶的。

要不是楚苕和沈烏兩人對這魔氣一點也不陌生,恐怕連行動都困難。

但也因此,她選擇來的這處區域就是魔氣最濃郁的地方,其他人去的地方情況稍微好一點。

楚苕側臉看過去的地方也是沈沈不動的濃墨,除了魔氣似乎什麽都沒有。

片刻後,那一處的濃墨仿佛有了漣漪,緊接著動靜越來越大,就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面掙紮出來。

沈烏袖袍一抖,那把烏黑折扇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而楚苕手中更是拿著自己的劍。

眼看著漣漪一圈圈朝四周蕩開,終於,一只慘白的手最先從漣漪中心處伸了出來。

那只手先在四周摸索了一陣,緊接著又出現了一只手,兩只手撐著左右,慢慢的一顆頭顱從裏面伸了出來,那顆腦袋一擡起來,露出一張慘白的臉,臉上五官有些詭異,兩道細長的柳眉濃黑如墨,還有殷紅的唇瓣,仿佛剛剛飲過血。

但它的眼珠子顏色卻是極淡極淡的灰色。

看著這張臉一時之間也分辨不清到底是男是女。

“啊……你們……”它一邊繼續往外爬,一邊開口說話,一張口就露出了滿嘴細齒,聲音也是尖尖細細的,刺耳無比。

方一傳到楚苕耳中的時候她便有一種頭暈目眩之感。

沈烏想也沒想便一抖折扇,四周的魔氣瞬間幻化成無數只黑鴉,密密麻麻撲了上去叼啄著它的皮肉。

一時之間尖細又憤怒的聲音從黑鴉之中傳出。

片刻後,黑鴉消失,而此處站著一個四肢頎長的人,它一身灰色的袍子,腦袋光禿禿的,肚子大的仿佛已懷胎十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周身突然出現了一層灰白色的火焰,緊接著一道甕聲甕氣的嗓音響起:“還楞著幹什麽?還不去追?”

聽聲音竟是從它腹部傳出來的。

且隨著這道聲音響起,它挺著的大肚子也跟著一顫一顫的,仿佛是裏面的東西在說話引起了動靜。

“那可是鬼修,身邊還跟著個精純魔軀的魔修,很可能就是魔祖說的那兩人,她手中有佛門法印,連魔祖都不敢與之正面對抗,我可不想去送死。”殷紅的唇瓣一張一合,尖細的聲音響起。

它這一說,那道聲音倒是沈默了下來。

片刻後,它一轉身,雙手朝前一撥,低頭又鉆入了濃黑魔氣中,那道甕聲甕氣的聲音才又含糊響起:“那就先去告知魔祖吧,他們竟然已經找過來了,肯定就是來找魔祖的,囑咐其他人小心一些,在魔祖大功修成之前躲著點。”

遠在其他區域的人很快就發現了一點,後面那些陣眼處大多只有少數魔物守著,且修為也不高,十分好解決。

反倒是那些高階難纏的魔物一時之間都沒了蹤影,這大大方便了眾人的任務。

楚苕和沈烏早早的就跑了,他們的目的可不是來打架的,更何況任務已經快要完成,就缺了最後那麽一點,何苦留在這裏跟對方動手。

所以兩人也是朝著最後的方向逃去,很快的確認完了最後的區域,當下沒有絲毫停留的離開。

以防之前去過的那些地方已經被魔物重新占據,說不定還有麻煩的魔物駐守著,兩人就沒有沿著原路返回,而是選擇了繞路。

眼看著離魔柱越來越遠,楚苕才放緩了遁速,將青雲獸又放了出來,人往青雲獸背上一躺,吐了口氣。

因為繞了路的緣故,以至於回去的路程比他們來的時候要長,要多花費一天的時間。

這一天離駐地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時,楚苕躺在青雲獸的背上打盹,沈烏盤腿坐在她的身側,也閉著眼睛。

而青雲獸的速度極快,從雲中飛速穿過。

當青雲獸一頭撞在一道靈光上的時候,一時之間人仰獸翻。

還是沈烏及時拉住了楚苕,將她一把拉近自己身邊,楚苕才沒有直接從青雲獸背上掉下去。

青雲獸很快就緩了過來,有些憤怒的吼了一聲,卻停在原地沒有再往前。

楚苕被擾了好夢,心裏也有些惱火,一手還抓著沈烏的手臂,擡眼就朝那邊看了過去。

卻正好看見一團黑雲滾滾,而離黑雲不遠處是站在一塊五彩錦帕上的兩名女子。

這兩名女子面容嬌美,在看見楚苕和沈烏的時候面上都有驚喜之色,目光只在楚苕身上一晃而過,緊接著就落在了沈烏的身上。

其中一名穿著火紅衣裙的女子嬌聲道:“求前輩救救我們姐妹!”

“我們姐妹是玉陽大陸拂柳宗的弟子,本來是要往駐地去的,卻在路上被這魔修阻攔了下來,這魔修要逼我們姐妹二人做他的侍妾,我們姐妹二人實在不願,求前輩救救我們!”另外一名女子穿著一身藍色衣裙,看過來的時候目光盈盈如水,倒是將兩人的來處和目前處境都說了個明白。

因為繞了路的緣故,楚苕和沈烏所走的路線確實是從玉陽大陸附近過,沒想到還能碰上玉陽大陸的宗門弟子。

但更吸引楚苕註意的還是魔雲中的那個魔修。

那魔雲看起來可怖,可在楚苕眼中也算不得什麽,甚至根本遮掩不住其中那道身形。

一個元嬰初期的魔修。

玉陽大陸的三大魔宗在魔柱出現之後便已經銷聲匿跡,但仍舊有其他的魔宗和一些散修身份的魔修,可大戰來臨的時候,這些魔修無一例外都選擇了和其他宗門一起應對此次大劫。

從事發之後,幾乎所有修士都已經參與到了其中來,她還是第一次碰上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想著多殺幾個魔物,反倒還為非作歹的。

在楚苕掃過魔雲中那個魔修的時候,那魔修也在打量她和沈烏。

一路上楚苕為了不引起事端特意收斂了氣息,但這魔修去探查她修為的時候還是沒能看出個什麽來,倒是看出了沈烏如今的修為不過結丹,再一看兩人的姿勢,想當然的就把楚苕當成了是沈烏的侍妾或道侶。

當下更沒有什麽好忌憚的了,反倒朝沈烏嘿嘿一笑,道:“怎麽,你真要管這檔子閑事?”

“不管。”沈烏笑瞇瞇道,攬在楚苕腰身上的手還輕掐了她一下。

楚苕朝他看了一眼,沒有吭聲。

那對姐妹倆一聽,面色自然就變了,臉上不見血色,連忙朝沈烏道:“只要前輩願意救我姐妹,我姐妹甘願侍奉在前輩左右!”

此話一出,魔雲中的魔修就冷哼了一聲,道:“你們當他是什麽好東西?他可也是魔修!”

“不錯。”沈烏頷首,“我也是魔修,甚至我修為還不如他,你們跟著我倒還不如跟著他。”

然而那對姐妹倆對視了一眼,藍衣女子還是道:“可我們還是想跟著前輩你。”

“至少前輩看起來為人就比這老魔頭要好。”紅裙女子跟著道,甚至還朝沈烏這邊靠近了一些,“前輩,雖然你說你修為不如這老魔頭,但你一定能對付他的吧?至少你一直就沒有慌亂,反倒氣定神閑的。”

頓了一下,她又道:“只要能救下我們,前輩有什麽要求只管提。”

楚苕始終沒有吭聲,維持著那個姿勢半靠在沈烏的懷中,沈烏如今早已是青年模樣,她早就發現這人已然比自己還要高了,可這麽靠上去了才發現這人不但長得高,也長得夠結實。

她這麽一靠,反倒顯出幾分小巧來了。

也難怪眼前這三人會誤會他們的關系。

眼見著那對姐妹倆還在說個不停,而那個魔修也因為姐妹倆的話對沈烏起了懷疑,有些遲疑起來。

“我們還要趕路,何必多說這些?”楚苕有些不耐煩,出聲道。

她也沒有特意避過其他人的意思,聲音就落入了魔修和那對姐妹的耳中。

姐妹倆一聽,更是焦急,生怕沈烏真的拋下她們走了。

而那魔修道:“既然你們還要趕路,那快些走吧,別耽擱了。”

語氣可比一開始要好一些,顯然是真的聽進了那對姐妹的話,懷疑沈烏真正的實力並非看上去的那樣。

“這就走。”沈烏笑瞇瞇道,伸手輕拍了一下青雲獸。

青雲獸便立刻離開了原地,繞開了前方的人朝著原定方向而去。

眨眼便將那對姐妹的呼救拋下,很快一點聲音也聽不見了。

楚苕掙了掙,從他懷裏起身,側臉看著他:“你閑得慌?”

分明已經看出來了那對姐妹倆不對,要麽直接就走,要麽就將那三個全部斬殺就是,左右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偏要滯留在那裏多費口舌,要不是她不耐煩出聲催促,他看著還要多待一會兒的樣子。

“願望!”沈烏連忙道,“這不是想看看它還有沒有別的什麽手段麽?誰知道翻來覆去就只會那麽幾句話,實在是無趣。”

他一臉的嫌棄。

而兩人離開之後,那魔修似乎也擔心還會再有其他人過來,當即便朝姐妹倆動手,想要將她們趕緊帶離此處。

沒成想那對姐妹表情漠然看著他,完全不似之前的模樣。

片刻後魔雲消散不見,魔修的屍體掉落在地方,臉上還掛著不可置信和恐懼的神情,丹田處一個大洞。

而姐妹倆懸浮在上方,藍裙的女子舔了舔手上的血跡,一雙眼睛奇黑無比,沒有眼白的存在。

“你先回去,我跟過去。”她出聲道。

一出聲卻是一道粗啞難聽的男聲。

紅裙女子應了一聲,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她沾血的手,直接化作一團魔氣朝著魔柱的方向而去,而藍裙女子則扭身追著楚苕和沈烏離開的方向而去。

“你說那魔物還會不會再追上來?”沈烏一手支著下巴,看著近在眼前的駐地,朝楚苕問道。

楚苕一腳將他從青雲獸背上踹了下去,自己也跟著飛下,將青雲獸給收了起來,一邊朝議事的地方去,一邊道:“不知道。”

就算是追上來了又如何?這裏是駐地,這麽多雙眼睛看著的,要怎麽處理那麽個魔物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情了。

天璣散人他們也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楚苕和沈烏回來了,一個個面帶喜色的迎了上來,期待的看著她。

楚苕將玉簡拋過去,道:“查清了。”

順帶著將此行的事情和他們說了,包括回來的路上碰到的事情。

幾人聽得一驚,天璣散人道:“魔物本就狡詐,想要借機和楚道友你們一起回來,只是沒想到撞上的竟然是楚道友你,還被你給識破了。”

“只能說她們運氣不好。”旁邊其他人也跟著出聲打趣道。

但也就是隨意聊了幾句,很快便將此事給拋在了腦後,轉而仔細看起了楚苕帶回來的地圖,看完之後就讓人交到了乾坤谷那邊去、

“如今就等著另外四撥人帶著地圖回來了,只希望他們也和楚道友你們一樣順利就好。”天璣散人道,“楚道友這一行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一份材料也不知道對楚道友有沒有什麽用處……”

她將一個儲物袋遞給楚苕。

楚苕也沒有意外。

畢竟她不可能是白跑這一趟,而這些東西想必也是其他人湊出來的。

只不過她一個鬼修的身份,如今又是元嬰修士,能對她有用的東西少之又少,也極其難尋,可有總比沒有的好。

楚苕將儲物袋接了過來,朝眾人一拱手,帶著沈烏便回去了。

回到望月宗又去宿元生那邊走了一遭,告知他自己回來了,緊接著便回到自己的住處,這才去查看儲物袋中的東西。

確實如同她所想的那般,她能夠用得上的材料並不多,倒是靈石不少,應該是將她那份東西直接等價換算成靈石了,這樣也好,這靈石她雖然不能用來補充靈力,但可以用來換自己所需的東西啊。

仔細一算,以前她還總覺得自己十分窮,如今所擁有的靈石都快要堆積成山了。

楚苕看著便覺得心滿意足。

而就在她和沈烏回來後沒兩天,一個藍裙少女被巡邏小隊帶了回來。

“師父,莫蘭師妹來了!”拂柳宗的弟子很快就趕了過來,將一身血跡狼狽不已的藍裙少女帶了回去。

拂柳宗在玉陽大陸排不上大宗門的名號,但也不算是小宗門,其宗門內大多是女修。

而這莫蘭正是拂柳宗大長老的親傳弟子,也是宗主的親生女兒。

拂柳宗的宗主在之前一次和魔軍鬥法中已經隕落,如今新的宗主還沒有選出來,拂柳宗一切事務都是由大長老管理著,這位大長老與原來的宗主關系也十分之好,也是師兄妹。

楚苕還在閉關的時候,突然接到宿元生的傳音符,被告知拂柳宗的大長老帶著一名弟子前來拜訪時,她第一反應便是想到了回來路上碰見的那對姐妹,當即便看向了沈烏。

“看來是真的跟來了。”沈烏輕挑了眉梢笑得漫不經心。

楚苕應了一聲,一拂袖袍,起身朝外面走,淡聲道:“先去看看吧。”

兩人到的時候,宿元生正在接待著師徒倆。

拂柳宗的大長老是宗內少有的男修,面容姣好,長身玉立的,雖然是元嬰期的修為,但在和宿元生說話的時候談笑風生,似乎是將宿元生當成是同輩一樣對待。

宿元生心裏也清楚,對方如此還是看在楚苕的面子上,此次過來也是奔著楚苕和沈烏來的。

光是這麽一會兒,他便已經註意到了站在這位大長老身後的女子幾次三番朝門口觀望,似乎十分焦急的想要見到誰。

這樣的神態代表著什麽不言而喻,他猜也能猜得到。

楚苕和沈烏一進來,便對上了屋內人的目光,她目光一晃,掃過那名藍裙少女,又看向起身的宿元生和那名男子,擡腳走了過去。

“苕兒來了,這位大長老是來找你的,有什麽事情你們先談著,我先出去了。”宿元生笑道,和楚苕對視了一眼後便走了出去。

於是此處便只剩下楚苕師徒和拂柳宗這師徒。

等宿元生走了,莫蘭怔怔的看著楚苕,大長老回頭看見這一幕,眼中浮現一絲無奈,出聲道:“還楞著幹什麽?”

莫蘭這才回過神,連忙上前行禮:“晚輩莫蘭見過楚前輩,楚前輩……原來您就是楚前輩,之前墨蘭眼拙,都沒有認出來,還以為您是李融前輩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完全沒有了聲音,張了張嘴後臉頰通紅的低了頭,又偷偷去看沈烏,卻正好對上沈烏笑意盈盈的目光,一對上他的目光,莫蘭就驚慌的把頭低的更厲害了,臉也愈發的紅。

大長老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神色有些無奈,但也收回了視線,朝楚苕道:“早就聽聞楚道友之名,今日才得以一見,幸會。”

楚苕沒有多說,只是朝他拱了拱手,緊接著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這才擡眼看過去,問道:“不知道友過來所為何事?”

“我此次過來也是為了我這徒兒。”大長老道。

說到此事的時候他神色便黯淡了幾分,將莫蘭和他還有拂柳宗宗主之間的關系大概說了說,又道:“原本她和宗主的徒兒是留守在玉陽大陸的,後來我派人前去安排他們過來,誰料這兩個丫頭卻在半途中和其他人走散了,我本以為兩人必死無疑,如今能回來一個已經是幸事……”

楚苕沈默的聽他說著這些,神色間沒有太大的變化。

直到大長老話音突然一轉,朝楚苕道:“也是這丫頭自己說的,說是在逃過來的路上曾遇到過她,當時她和另外一個丫頭被一個魔修給攔截住了,後來還是因為楚道友你,她才得以脫身,只是另外一個丫頭又走散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楚苕聽著這些,眉心跳了跳,朝那個莫蘭看去,意味深長道:“她是這麽說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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